“就是这样？”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天色，白鹭歌露出无奈的表情。
“就是这样。”李詹迪坚定地回答，指指前方——“我们接触黑契约就一定会被深层里世察觉到。届时，它就会用规则来束缚我们，企图吞噬我们。就像现在……”李詹迪的洋腔开得十分有格调，他手指的前方是凶神恶煞的刀疤脸。身后是手拿铁棍，头顶色差成一片的混混。
“我可没看出什么规则来……”白鹭歌实事求是地说道。
“哦？暮夜没教过你吗？所谓深层里世啊——”就在他目中无人地和白鹭歌详解的时候，那些混混大喊着“别开玩笑了！”、“打爆你的头啊外国佬！”诸如此类的话，一窝蜂地涌了上来！
只练习过双人对打的白鹭歌哪见过这阵仗，立马低呼一声想往李詹迪的身后钻，结果却被一米线的契约生生推开了。她暗骂自己胆小，开始满身乱摸地找武器——结果找到了指甲刀……
“一旦遇到能力者——”流线般闪耀的银光骤亮，在灯红酒绿的霓虹基调下爆发出唯一的冷光。银光落下，围过来的混混们倒成了一片，也呻吟成了一片。
“就会狂暴化哦！”收势，挺立，银色的细棍握在掌中，李詹迪的神情轻松自得。
混混们见他刚出手就撂倒一片，都难以置信地愣了起来。
白鹭歌向往地瞅瞅李詹迪的银细棍。“呀呀！好酷，你怎么做到的？”她说，默默地收回指甲刀。
李詹迪微笑，单手入怀斜下一甩——潇洒连贯的动作过后，另一把细棍就出现在他手中。“定制武器——你以后也会有。这个先给你，防身用。”他抛给白鹭歌。
“臭小子！活腻歪了你！”刀疤脸的大片儿刀陡然一挥，迎上了李詹迪的细棍。其他混混也缓过神来，一部分人还发出桀桀的怪笑，不怀好意地看向白鹭歌这边……
“我……我告诉你们！我可是练过的哦！”大声喊出史上最废的台词，白鹭歌微微阔步，重心稳到了正中央。露出前所未有的平静表情。
然而，平静是无法动摇混混们的认知的。他们蜂拥而来，理所当然地把白鹭歌当成了软柿子。
侧步、后退，将前左双向的攻击迅速躲开，然后弯腰倒踢，准确命中一名混混的下巴；单手撑地后倒悬一圈，把冒进的混混们逼退；翻滚，执起细棍，银色的光芒拉出锐利的直线……
攻击而来的混混再次倒成一片，白鹭歌倒转细棍抽上蓝毛混混的胯下，在凄厉的哀嚎中她一松一握地抓住棍子中间，大跨步地前后各一搥——捂住胯部的蓝毛混混和后面起身偷袭的黑发混混应声倒地。
“所以说我练过嘛……”白鹭歌动了动肩膀，只觉得浑身舒畅——不被暮夜惨虐的日子真美好……
另一边，李詹迪也结束了战斗。他的细棍抵上刀疤脸的喉咙，海洋蓝的眼睛在霓虹灯下晕染出奇异的光亮——很漂亮，也很危险。
“愿意让路了吗？”他问，细棍微微一送，抵得更紧了。
刀疤脸的表情阴晴不定，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哼。他丢下片儿刀，在李詹迪的逼视下站到了一旁。众混混小弟没有了主心骨，面面相觑了几秒后，也放下了武器。
稀稀落落的刀棍坠地声中，李詹迪说道：“明智的选择——走吧，白鹭歌。”
两人几经波折才进入了甜妞儿KTV，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——说是景象，其实只是通往明媚光亮的黑暗通道而已……
白鹭歌隐约觉得这通道和传送门很像，还没来得及细想，李詹迪就率先走了。
“深层里世的规则从来都是花样百出，可它们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——就是激起人类的负面情绪。”高俊的青年步态悠然，好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，而不是黑漆漆的漫长小路——之所以说是小路，是因为白鹭歌尝试往旁边迈一步，结果却踢到墙，就判定出道路的宽窄了。
“深层里世不是想要精神力吗？这样的话，激发人类的幸福也是不错的选择啊……”白鹭歌的提问大多都是正中核心，这说明她的逻辑能力很强。
“是一个选择，但不够效率。幸福快乐永远没有悲伤恐惧来得快——比如你看到一个照片，就必须要联想这照片中的人，景物，甚至发生过的事情，才会感到幸福或快乐；可是你如果看到挂着一堆烂肉的人类骷髅，瞬间就会恐惧起来。深层里世永远都是效率的、机械的规则方式。它没有思想，也不会考虑共存共荣的折中想法——所以它才是百害无利的存在，而我们能力者，就是消灭掉这些存在的最佳人选。”特色的洋腔娓娓道来，多了几分肃穆，又少了几分哀愁。
李詹迪的声调很容易令人放松，白鹭歌自然也放松下来。把自己在Z大时的黑暗阴影抛到了脑后。
“换言之，就是能力者和深层里世是死对头咯？所以它会用最效率的手段对付能力者——也就是狂暴化？”她一说完，隐约感到李詹迪的精神力有所变化。
“白鹭歌，你真的很聪明……”李詹迪的语气很轻，很慢。
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呢……
“干嘛突然深沉起来啊？好不习惯的……”她打了个冷战。
李詹迪闻言轻笑两声，说道：“怪暮夜吧——你不是怕黑吗？我这是在帮你克服缺点呢！”
好蹩脚的回答，简直就像是现编乱造的。
白鹭歌吐槽归吐槽，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说。李詹迪的心情似乎……很糟糕的样子——至少他的精神力是这样反应的。
“暮夜有没有告诉你，不要窥伺别人的精神力呢？”
“哈……不好意思。”白鹭歌尴尬地撤去感应——没办法，黑暗中只有他们两人。一不小心就集中注意力了。
眼见出口在临近，白鹭歌通过李詹迪的肩头看出去……
她的目光突然凝重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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