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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平则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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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尽雌雄双凤鸣(四)(3/1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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嬿婉新婚,今夜一别,不知何日再会。

当日夜里,徐玑在宫苑外已苦等许久,如今看见徐三出来,总算是安下心来。她接过帝姬,亲自骑马,将其送至京郊一处农户。那农户中人,乃是一对夫妇,看似憨厚朴实,官话都说不利落,不过寻常村人而已,实则皆乃徐三一手培植,走壁飞檐,武艺超群。

徐周二人,回了徐三的京郊别院,不免又云雨一番。这一回,徐三骑在他那结实精壮的窄腰上,强逼着他,倾泄其中。

一朝种子落,唯盼他日成株,凌霄直上。

隔日一早,天尚未亮,周文棠与她深吻过后,便不得不披衣而去,骑马离京,远赴皇陵。徐三倚于榻上,虽甚为哀恸,却仍是尽力冷静了下来,开始细细思考今后之事。

依周文棠所言,当夜殿中,宋祁打着探病的名号,率人强闯入内,正撞见柴荆怀抱死婴,跪地痛哭。宋祁见那女婴已死,再一摸她身子,尚存几分温热,虽不曾尽信,却也信了有七八分。

宋祁今夜方才得了风声,知晓官家有孕,自是又惊又怒,悲愤不已。他一直以为,自己是官家的独子,是她的心头肉,合该占着她独一份儿的宠爱,在这世间,无人可与他分宠。

可他万万没有想到,他的母亲,哪怕已经有了他这个儿子,年近七十,仍要拼死拼活,怀孕生女。这如何能让他不怒,如何能让他不恨!

常言说得好,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。因为怒,所以恨;因为恨,便欲复仇;而若要复仇,总归是要见血的,不然不足以解恨。

他立于殿内,故作温和,也不嫌弃那死婴腥臭,含笑将那死婴抱起,故意将其送至官家眼前,抬眼对她柔声轻语道:“阿母,你瞧,四妹长得多像你。”

官家在任多年,自是心知,宋祁这是在有心试探。她佯作发怒,声嘶力竭,痛斥宋祁一番,宋祁却是立于榻侧,怀抱死婴,一言不发,唯有那阴鸷的视线,不住来回扫着殿内的周文棠和柴荆。

斥过宋祁之后,官家似乎也乏了,这一回,是真的乏了。

她借着烛影,凝视着自己的儿子,沉沉一叹,又轻轻抓起他的手儿,对他无奈道:“祁儿,你费尽心思,到底是想要甚么?”

宋祁闻言,却是一怔。他垂下眼睑,想了想,咬牙说道:“我要称帝。”

官家缓缓笑了,轻声道:“迟早归你。”她眸光微闪,无力说道:“朕如今已是将死之人,早已无心权术。明日,朕就令人拟诏,退位禅让,传玺于朕的祁儿,你看如何?”

宋祁沉沉笑了,摇头道:“不好。”

官家闻言,知道依着这亲生子的心意,自己今夜,不得不死。她自嘲似地扯了扯唇,暗道这也算是报应,自己当年暗中算计宋裕,追杀柴绍及宋裕之女,更还亲手杀了先帝文宗,诬陷其乃是在床笫之间,脱阴而亡。如今看来,皆是报应,何怨何尤。

她合了合眼儿,分外疲惫,低低说道:“好,朕依着祁儿。只是祁儿,也要答应阿母,一来,日后要当明君圣主,修仁行义,守成保业;二来,饶过文棠。你莫要忘了,你小时候,是何人教你骑马,何人教你习字?你不知事时,最黏着他了,可不能忘恩负义。”

宋祁不言不语,只扯着唇角,冷笑着看着怀中死婴。

官家瞥他一眼,怒从心生,骤然厉声说道:“祁儿!你登基之后,若是未曾依言而行,朕便是做了鬼,也有的是法子治你!你当朕未曾料到今日?你当朕未曾留有后路?你既无情,莫怪阿母无义!”

宋祁却是骤然眼眶泛红,撒手将那怀中死婴,往地上狠狠一砸,又抬靴死死踩了两脚,接着含泪看向官家,咬牙恨声道:

“我无情?分明是阿母无情!阿母有孕,却千方百计,瞒着我,避着我,分明是料准了我,会杀了这孩子!阿母既然如此想我,我又何须顾及阿母?是谁无情?是谁无义!”

檐下的绛纱灯笼,映得窗纱血红一片。官家无力望去,只见山大王泪流满面,那两行清泪,被宫灯一照,宛若血泪相和,处处堪哀。

她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好了,祁儿,母子之间,如何会有隔夜仇?是阿母对不住你,日后阿母,不会再如此瞒着你了。好祁儿,方才阿母所言,你可愿应下?”

宋祁斜瞥了周文棠一眼,思虑许久,似是渐渐恢复了平静,点头低声道:“祁儿应下了。一,守成保业;二,不杀周文棠。”

徐三早因着狸奴之死,与周文棠渐行渐远,他又何须多此一举,对这阉人狠下杀手?他要让这阉宦看着,看着他登基为帝,看着他征服徐氏,看着他将江山美人,一并收入怀中!

宋祁思及此处,亢奋不已,忍不住勾起唇来。而官家见他应下,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,只耷拉着眼儿,让宋祁自榻下捧出小匣,再将匣中装着鹤顶红的小瓶取出。

之后这妇人并未多言,提起毫笔,草草写下传位于宋祁的圣旨之后,便仰头服下鹤顶红,不多时,便口吐白沫,面色青紫,眦目而终。一切即如崔金钗在手札中所言,官家宋延之,殂于崇宁十八年,谥号为仁,史称仁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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