档案袋里的文件，是一份化学检测报告。
报告显示，在玉容面膜里检出了人类排泄物成分。
也就是屎。
陈正宇愣了。
呆了。
傻了。
怕了。
玉容面膜含有几十种草药，陈正宇也不清楚具体有哪些。
他头一次知道，原来玉容面膜里含有屎。
如果这件事曝光，一定会严重影响玉容面膜的销量，甚至导致玉容公司破产。
没有哪个精致女孩，会往脸上抹屎吧。
陈正宇怀疑唐清远是诬陷，求助的看向陈阳：
“阳爷，这是一份化学检测报告，说咱们玉容面膜里有屎？”
“恩，是有屎。”陈阳随口道。
陈正宇脑袋仿佛被重锤击了一下，嗡嗡直响。
玉容面膜里竟然真的有屎！
“哈哈！”
唐清远拍掌大笑：
“陈大师说的是实诚话，您一定懂得，如果这份报告曝光出去，会引起什么严重后果吧？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合作了？”
“能有什么后果，有屎不是很正常嘛？”陈阳道。
正常？
唐清远和女助理一愣。
这人脑子正常吗？
难道他真的不知道，化妆品里有屎是什么性质的事吗？
陈正宇心想，既然祖师爷说正常，那就肯定是正常的，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。
“有屎很正常啊。”陈永华在旁说道。
“这位是陈永华博士吧，敢问如何正常了？”唐清远道。
陈永华微微一笑，说道：
“你可知道，在西方医界有个古老传统，护士会往新生儿身上涂抹妈妈的粪便。”
“《细胞》上有论文研究，给新生儿准备的母乳里，混入了一些妈妈的粪便，这样做可以让剖腹产诞生的婴儿，获得和自然分娩的婴儿类似的有益微生物组。”
“现代医学有粪便菌群移植，有给人吃的粪便胶囊，能帮助建立体内菌群平衡，对健康有益。”
“任何动物都不能合成维生素B12，它是细菌在动物肠道合成的，人体也能合成，但遗憾的是，人类在结肠合成后就直接排出去了，不能吸收，除非吃粪便。”
……
陈永华侃侃而谈。
他虽然是研究人工智能的，但涉猎广泛，对生物也有一定了解。
唐清远愣了愣，说道：“你说的这些，都是有科学依据的，而玉容散是中药，代表着愚昧落后，你说的再好，也改变不了民众的想法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同样的粪便，你用就是科学，中药用就是愚昧？”陈永华皱眉。
“没错，话语权掌握在我们手里，《分析化学》、《化学品科学》……如果这些权威科学期刊发表论文，否定玉容产品。再加上全网的媒体、知名专家、意见大V等等呢。”
“恕我直言，在这样的舆论背景下，玉容公司的产品必然胎死腹中，没有第二种可能。”唐清远道。
陈永华沉默了。
某种程度上，唐清远说得是对的。
虽然现在夏国大力扶持中医药，但中医药仍处于弱势地位。
在许多人眼中，中药天然就代表着落后，甚至愚昧。
中药的一点负面新闻，都会被舆论放大十倍百倍。
化妆品里含有屎这种近乎段子式的新闻，本来就很容易火，一旦被对手动用舆论机器抹黑，对玉容公司是毁灭性打击。
见陈永华沉默，唐清远嘴角微微扬起，心中颇为得意。
“陈大师，我是不想公开这些文件的，我提几个条件，如果能答应，这件事就当作没有，之前我承诺的千亿股权仍然有效，陈家村人人都能发大财。”唐清远道。
“你敲诈我？”陈阳似笑非笑。
“您误会了，是玉容公司自己露出了破绽，这份检测报告就算我不拿出来，也会有别人拿出来，我们是真诚的想要与玉容公司合作，也只有我们能解决检测报告暴露的问题，这是双赢的事。”
唐清远露出职业的生意人笑容，皮笑肉不笑，就像银行女客服的微笑，非常的虚假。
他知道，对手现在一定很不爽。
所以他不能咄咄逼人，防止对方情绪失控作出不理智的事来。
陈正宇和陈永华互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。
唐清远的威胁非常难搞，这是舆论战，是软刀子。
祖师爷虽然武力通天，也很难应付。
“唐清远，你是夏国人吗？”陈阳道。
“我是夏国人。”唐清远道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帮着外资对付民族产业？”陈阳道。
“陈大师，商业是不分国界的，我在外资上班，也是为了夏国消费者用上高质量的化妆品啊，也对国家有利啊，要怪就怪夏国自己的企业没用，生产不出好东西吧。”唐清远笑道。
“你说夏国生产不出好东西，为什么贪图玉容公司的股权？”陈正宇斥道。
“陈经理说笑了，我们是合作，只有与外资合作，玉容公司才能保持高质量，否则迟早和其他国产劣质货一样。”唐清远道。
“陈大师，干脆点吧，答应不答应？”唐清远看向陈阳。
“我不同意，你要曝光，尽管曝光去。”陈阳道。
“陈大师，请你好好考虑后果，别怪我没给你机会。”
“这玉容公司，每个陈家村村民都投资入股了的吧，你就算不考虑自己，也不考虑村民吗？你难道想让他们血本无归吗？”唐清远道。
“一千年前，我就在这里了，不吃你这一套。”陈阳冷冷道。
虽然一千年的说法有些滑稽，但陈阳那冷漠的眼神。
让唐清远意识到，他是认真的。
对手宁愿毁掉玉容公司也不作任何让步，唐清远的尊严被刺痛了。
“既然你们不仁，就别怪我们不义，咱们走着瞧。”
唐清远冷冷丢下一句话，和女助理离开，上车一溜烟走了。
“祖师爷，能不能去掉屎这一种成分？”陈正宇道。
“不能，我的玉容散每一种成分都是有用的，去掉就不完美了。”
“而且，对手威胁几句，你就主动让步了，这算什么？”陈阳道。
“祖师爷，是我考虑不周，我错了。”陈正宇道歉。
“祖师爷，您可有对策？”陈永华道。
“唐清远代表的那些财团的头头是哪几个，你们尽快查出来，列一张名单给我。”陈阳淡淡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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